大連150名農民工討薪13年,越討越蹊蹺:查封資產悄悄換封,欠薪方資產暴增,旗下企業都能查到,法院強制執行8年無能為力;欠薪者遷戶口改名字,農民工妻離家破求助無門。大連法院協助欠薪方轉移資產,農民工討薪十三年求助無門……
川籍農民工老徐大連討薪十三年有家難回
臨近年關,在大連市甘井子區城鄉結合部的一片棚戶區里,52歲的四川籍務工人員徐光平神情落寞。很多在大連打工的四川老鄉都已經回家過年了,老徐卻不得不繼續呆在這個沒有暖氣沒有火爐的屋子里。
四川省廣安籍務工人員徐光平:問題就看那個錢,要回來就回去了。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什么錢?
徐光平:就是跟小蔣干活那個錢。
老徐說,2001年至2002年,他跟著同樣來自四川省廣安市的小工頭蔣道平到遼寧省營口市的一個工地上干了將近一年的活,工頭卻一直到現在還拖欠著他的工錢。
徐光平:就給了一千多元錢。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還欠了你多少錢?
徐光平:還欠了三萬多塊元錢。
老徐說,沒拿到工錢,13年來,他只回過老家4次,最近4年他還一直沒有回家過過年。
徐光平:一個人回家都有個臉,對不對?一回家,說掙的錢還沒要回來,怎么怎么的,說得難聽。
老徐性格內向,卻很好強,拿不到工錢就不好意思回家見老婆孩子。在這個昏暗陰冷的屋子里,記者意外地發現了一張小女孩的畫像。
徐光平:畫自己的小姑娘,畫個像來看看,像不像。還是想自己的家人吧。
老徐說,十四年前,他離開四川老家到六千里之外的大連打工時,女兒剛剛一歲多。他答應老婆,為了女兒,他要多掙一點錢拿回家。沒想到,辛辛苦苦3萬多元的工錢,討了十三年還沒有拿到。
徐光平:他(工頭)說,老板是怎么怎么沒找到人,是怎么回事,上面那個錢沒要回來。
在這個屋子里,還住著老徐的一個工友,他和老徐一樣,也是13年沒有討到工錢。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欠你多少工錢?
四川省廣安籍務工人員王大國:總共三萬多元錢。
王大國告訴記者,這十三年來,他有七八年沒有回家過過年。眼看春節越來越近了,盡管還要找小工頭蔣道平討工錢,但他已經做好回不了家的打算了。記者找到蔣道平時,他剛離開醫院,本該住院治療,但為了省錢蔣道平堅持回到住處自己輸液。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你現在是什么病啊?
四川省廣安籍務工人員蔣道平:就是感冒,加那個肺也有病,胃(病)也嚴重。
蔣道平每月200元租來的這個平房四處漏風。現在患了重感冒,他還不得不住在這個屋子里自己輸液。蔣道平說,20多年前,他初到大連打工時,身體很健壯,先是自己做建筑工,后來做了工頭后,也同時干些體力活。但2001年接手的那個工程,整個把他拖垮了。
蔣道平:(辛)老板說不干了,沒拿到錢,沒干就拆了(架子),拆了就要錢了。老板從哪兒東弄西弄,弄了十多萬(元)給我,弄了十多萬,還欠我六十幾萬(元)。
蔣道平說,他帶到大連打工的60多個四川廣安老鄉目前還有62萬元工錢沒拿到,他作為小工頭,只能追著找他干活的那個辛老板討薪,但討著討著,辛老板沒影兒了。
蔣道平:后來找不著老板,就找不著了,就那么多年了,一直找不著。
大老板跑了,小工頭跑不掉,六十多個老鄉整天追著討薪,蔣道平只好自己想辦法墊付農民工的工錢。
蔣道平:我的那些工人啊,我跟他們說好話,說我在家里借,抬(貸)點錢。
現在,蔣道平心力交瘁,身體大不如以前。好在這次生病之后,一個工友聞訊前來照顧他。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你怎么燒冰呢?不燒水呢?
遼寧省大連市莊河籍務工人員辛貴彥:現在有的自來水,人都撤了,(水)全凍了。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你燒水做什么呀?
辛貴彥:(他)吃藥。這兩天就感冒了,(我)一直在這。
辛貴彥說,他自己也是一個小工頭,當年和蔣道平干的是同一個工程。
辛貴彥:(欠)我大概60多萬(元)。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當時你帶了多少人?
辛貴彥:我帶了是57個人。
辛貴彥告訴記者,他來自遼寧莊河,和找他干活的辛老板是同鄉。十三年來,辛貴彥為了討薪去辛老板的老家找過多次,卻一次也沒有堵到他。不過,2010年,他聽到一個好消息,說辛老板把建設單位告到了法院,法院還要拍賣建設單位的房地產用來支付拖欠的工錢。
辛貴彥:2010年我們去,據說是已經判了。判的勝訴,說拍賣。等我們去的時候,又不拍了。我們去找院長,給我們個主心骨,找法律咨詢一下。可倒好,我們還叫人家刑拘了。為了要錢還刑拘了。
辛貴彥說,當時也是臨近春節,他以為法院出了面,討薪應該很快會有結果,就和蔣道平等三個小工頭去法院催促執行。
辛貴彥:就在那個大連法院。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大連市中級法院?
辛貴彥:對。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你們做什么了嗎?
辛貴彥:我們沒有做什么。我們要求就是,這官司究竟判沒判,能不能給我們農民工,一個交代,一個答復。人家也不出來見,也不問,完了之后,完了之后,我們就跟人家跪下了,想著你給我們一個答復。馬上過年了,春節了,說我們擾亂社會治安。
辛貴彥說,那次討薪,他們在法院門口正好撞上了辛老板,但被拘留15天,大年三十下午才放出來。之后又找不到辛老板的影子。不過,今年元旦一過,他們聽到消息后,在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的門口,終于堵住了辛老板。
辛貴彥:近期我們才怎么堵著的,在沈陽法院,高院那一塊,我們知道他上那去起訴了,我們才知道(行蹤)。
老辛討薪十三年房子車子老婆孩子全沒了
無論是徐光平,還是小工頭蔣道平、辛貴彥,大家都把討薪的希望寄托給了他們所說的辛老板。十三年來,被欠薪的一百多農民工,只剩下十幾個人還在堅持討薪。他們擔心,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力量與希望會越拖越小。那位辛老板,究竟能不能讓他們討到被欠了十三年的薪水呢?根據他們提供的辛老板的電話,記者想法設法找到了辛老板的住處。
這是大連市郊的一個小山坡。十多年來一直躲債的大老板辛貴武目前就住在半山腰的這個臨時建筑的小平房里。
辛老板躲債的住處
遼寧省大連市工程建筑商辛貴武:沒辦法,就是躲債。兩個人就進不來了,就在這個屋,就是我住的地方。
老辛說,十幾年來,他東躲西藏,已經換了不少地方。
辛貴武:我不敢在一個地方住,我住一段時間,就得換個地方。因為他們,有的人就盯梢。盯梢知道我在哪,半夜去哪堵。我就得住一段時間,就得躲一躲。但是我也知道,我缺理。欠人家農民工錢,這道理我也知道,我良心確實是,自己也覺得,這么做確實不對。但是我也確實,沒有辦法的辦法。
那么,他總共拖欠了多少農民工的多少工錢呢?
辛貴武:當時人多,150多個人。我總共欠了,現在還得有,200多萬左右吧。
一個大老板,因為拖欠200多萬元的工錢,至于躲債十幾年嗎?對于他的經濟實力,記者聽到了這樣的說法。
四川省廣安籍務工人員蔣道平:開始跟他干活的時候,(他)實力應該有啊。他家里有個酒店,有個酒樓,還有兩臺車子,實力肯定能行。
老辛承認了這個說法。但解釋說,在2001年承建了營口鲅魚圈開發區津成科技大廈項目之后,他個人幾十年攢下的家當全部搭了進去。
遼寧省大連市工程建筑商辛貴武:我八年沒回家過年了,我父親得了癌癥以后,我回去偷偷地,晚上回去看他,白天都不敢回去。三十晚上,都在我老家堵著我要錢,真的我真是沒辦法現在。原來過的挺好,這活不干還好,這活干來干去,把我這個老婆離婚了,飯店飯店沒有了,全都就是干破產了現在。
老辛告訴記者,2001年,他與營口開發區津成科技大廈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徐偉然簽訂承建合同,建設津成科技大廈綜合樓工程。但該項目從一開工到主體完工,甲方津成科技大廈有限公司在工程無任何質量問題的情況下,一直不按合同支付辛貴武墊付的工程款和150多名民工的工錢等,合計本金679萬多元。在2002年春節前,多次討薪無果之后,辛貴武想了一個辦法。
辛貴武:我這農民工要開支,津成科技大廈工程款也不給撥,那么外地農民工要回家。春節前,我沒辦法,我把我正在營業中的酒店,抵押了,貸的款。我這酒店總價值接近4000萬(元)。那么我的每年的凈利在170萬(元)左右。你貸款貸了多少,我貸了197萬(元)。
老辛用抵押自己酒店貸的款支付了農民工的部分工錢,讓他們回家過年。同時繼續向甲方津成科技大廈討要工程款。但甲方仍然拒付,老辛無奈之下向大連市仲裁委申請仲裁。2005年7月11日,大連市仲裁委做出終局裁決:被申請人營口經濟開發區津成科技大廈有限公司向申請人支付所欠工程款3553072元及利息;賠償鋼模租賃費2292935元及其利息。拿到裁決書之后,辛貴武向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申請執行。沒想到,他等來的是當頭一棒。2005年12月24日晚上,他的酒店突然被大連市甘井子區法院查封。
辛貴武:當時到我這查封,連個裁定都沒有。
原來,老辛貸款給農民工支付了部分工錢,但銀行的貸款沒能按時還上,所以銀行申請甘井子法院查封了他正在經營的酒店。法院查封時,老辛提出了一個方案。
辛貴武:當時法院別的庭的庭長,給我找了一家租家,(要)租出去。正好我還你銀行貸款本金,一次性就能還上,執行庭不同意啊。
甘井子法院拒絕了老辛的建議。現在,查封已有8年多,整個酒店早已破敗不堪。上千萬的活資產被一張封條拍死,讓老辛非常心疼。
辛貴武:假設如果要是甘井子法院不查封我的酒店,我每年憑我酒店的收入,我也可以墊付一部分農民工的工資。這樣最起碼的,他們可以回家,每年解決一部分,也不至于我現在,鬧得妻離子散。
不過,多年奔波之后,他終于盼到了一個好消息:大連市中級法院接受申請,依法查封了津成科技大廈24982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權和13963.93平方米房屋,并發布公告,于2010年1月26日公開拍賣,用以支付辛貴武的工程款。但拍賣當天發生了很蹊蹺的一件事。
辛貴武:等到拍賣會召開那天,我去了以后沒有人了。拍賣會不開了,那你為什么不開了呢?法院應該給個說法吧!
此后兩年多,老辛一直跑法院,請求拍賣查封的津成科技大廈,但2012年5月,他驚訝地得知,被查封的徐偉然公司的土地和房產已經被法院兩個月前悄悄解封,并換封成一個名為王渤翔的人名下的三套住宅。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他和那個徐偉然,包括津成科技大廈和津成電纜銷售中心什么關系你知道嗎?
辛貴武:不知道。
這是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年3月26日作出的執行裁決書,換封的標的物為北京171.41平房子住宅,大連152.83平方米住宅,營口226.51平方米住宅。
辛貴武:你查封這東西,你沒評估這東西值多少錢。是不是這東西有債權債務啊?我們的權益得不到保護啊?
老辛說,他覺得法院沒有告知他這個申請人就解封查封的地產和房產,并以大換小,換封成另外一個名為王渤翔的人名下的住宅,有協助徐偉然逃避債務轉移財產之嫌。而拖欠工程款的津成科技大廈法人徐偉然這幾年也不知去向。
辛貴武:我也私下通過人打聽找她,但是這個人很多地方都出現過,當我一去沒有人了,找不到。這個人就像幻影一樣。
躲無可躲老辛再討薪無奈法院繼續踢皮球
徐光平、蔣道平、辛貴彥他們只知道大老板老辛躲了十三年債,卻不知道他也討了十三年薪,一直討得房子車子老婆孩子全沒了。不過,被小工頭們堵到之后,老辛再也無法躲債了,他要加快討薪步伐,他能去的只有法院。
這一天是星期二,是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的接訪日。老辛一大早就來到了法院信訪接待辦公室。
辛貴武:執行的。
等待半小時后,老辛被這里的工作人員推到了另一處信訪接待處。到了這里,又被推回到了法院的信訪接待處。
辛貴武:給開了個單子,告訴我現在有上邊,有主管副院長和庭長全天接待。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說在哪接待呢?
辛貴武:說在這邊信訪小樓。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咱們剛才不是去過,沒有啊?
辛貴武:沒有,他告訴你再去,你得等。上午不在就下午在。肯定主管院長,你得等,肯定有接待,主管院長。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不是,那邊剛才不是說在這邊嗎?
辛貴武:那邊說在這邊,這邊又告訴在那邊。
又等待了一個小時,老辛還是沒有見到接訪的院領導,卻被告知:改天再來。周四上午,老辛再次來到法院,還是沒能見到院領導,但執行局一位法官接待了老辛。老辛說,他希望法院對幾年來幾件很蹊蹺的做法給出解釋:一是法院公告拍賣查封物為何莫名取消;二是法院為何悄悄解封被查封的標的物,并換封為王渤翔的小的標的物;三是大連市仲裁委仲裁后八年,法院為何遲遲不執行裁決?
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執行局副局長顧崧:在我辦公室,咱倆商量,這兒不說行嗎大哥?
辛貴武:不是,我這事。
顧崧:錢。
辛貴武:不是錢。
顧崧:我對你怎么樣?
辛貴武:我知道。我剛才說的,你們不解決,這咋弄?
顧崧:我跟你說,是他們不知道,還是我不知道,還是院長不知道?哪兒不知道你這事?
辛貴武:知道得解決呀。
顧崧:咱哥倆,你進來了,我心里尋思,咱哥倆還用說嗎?咱哥倆不用說。你這事情,印在我腦子里了,你信不信?我比你還清楚!
這位執行局副局長指的他們都知道,指的到底是什么呢?面對追問,這位副局長又沉默了下來,老辛又一次無功而返。
討薪十三年蹊蹺多多法院不執行癥結何在
看得出來,老辛如今對法院是熟門熟路。老辛說,討薪十三年中,有8年時間,他就這樣跑法院跑了幾百趟,現在法院還是沒有明確答復,老辛擔心這樣下去,開發商拖欠他的本金及利息一千多萬元,可能很難要回來了。這款怎么就這么難要呢,老辛還得帶著這筆債務進入2014年嗎?拖欠工程款的企業及法人徐偉然現在怎么樣了?這錢為什么還不上呢,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的記者隨后在大連、營口和北京三地進行了調查。
記者首先跟隨老辛來到了營口市開發區,13年前他帶領150多名工人建造的津成科技大廈已經不復存在了,同一塊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名為藍色紐約的房地產項目。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這塊地以前是干什么的?
售樓人員甲:這塊地以前是干什么的我不清楚。
售樓人員乙:這個,原來這兒是個廠子。
售樓人員甲:我們小區占地面積19000平米,建筑面積28000平方米。
售樓人員乙:開發商是北京過來的。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你把開發商地址核實一下。
售樓人員介紹說,來自北京的開發商2012年花高價買了這塊地,建成住宅后,均價至少每平米4200元,樓盤總銷售額將達到20億元以上。至于開發商花了多少錢從徐偉然手里買到了這塊工業用地,銷售人員均不知情。不過,2012年3月,大連市法院解封這塊地,顯然與徐偉然急于將土地轉賣給房地產開發商有關。津成科技大廈已經不復存在,其法人代表徐偉然又在何處?徐偉然投資建設津成科技大廈之前,身份是大連津成電線電纜公司的董事長。這家公司現在的老板又是誰?
大連津成電線電纜公司員工:我們老板姓徐。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叫徐什么然?
大連津成電線電纜公司員工:徐偉然。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徐偉然?
大連津成電線電纜公司員工:是。
徐偉然依然是大連津成電線電纜公司董事長,她人在哪里呢?記者從公安信息系統查詢發現,徐偉然已于2009年9月25日將戶口從大連遷至河北省任丘市,而她的名字也改成了徐蘊。徐偉然為何悄悄遷走了戶口并改換了名字,耐人尋味。同時,記者發現,曾經為解封津成科技大廈擔保的王渤翔原來是徐偉然的兒子,生于1989年。那么,2012年3月換封的王渤翔名下的房子又是怎樣的?記者首先找到了位于大連某小區的這棟樓房。被查封的房子在24層2號,但這棟樓沒有24層。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這個電梯里邊沒有24層。20、21、23、25、26,查封的文件上寫的是24層,難道這房子不存在了?
但詢問物業得知,24層2號應該是27層的2號房子。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沒貼封條,這里貓眼沒有安裝,里邊是空的。沒有貼封條。
記者隨后趕到北京萬博苑小區,找到了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年3月26日查封的在王渤翔名下的這套房子。房子門上沒有貼封條,似乎里面住著人。
王渤翔被查封的房產內還住著人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是租給你了嗎?
王渤翔舅媽:我是王渤翔舅媽。
據王渤翔的舅媽說,被查封的這套房子除了她住著之外,還不斷有別人來住。
王渤翔舅媽:他成天有人來住,所以你今天敲門,他就說今天晚上有一個朋友,要過來住幾天。
那么,被老辛一直質疑的大連市法院的解封換封行為是否符合法律規定?
北京市百瑞律師事務所律師鐘成:法院在解封又在查封其它的過程中,申請人完全不知情,我認為法院的做法是不妥的。
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拿到仲裁委裁決書之后,8年來遲遲沒有執行,又有什么問題呢?
鐘成律師:那這個問題就大了,按照法院的執行的期限來看,一般是半年。對于這個案子,法院在有查封房屋,有執行條件的情況下,長期不執行。肯定是程序上是有問題的。
【半小時觀察】
目前,這些農民工兄弟告訴記者,討薪的事還是沒有進展。辛貴武還將繼續奔波。看來,如果沒有特別的力量介入的話,他們被欠了十三年工資,還得這樣無限期地繼續討下去。客觀說,近年國家對農民工欠薪問題重視程度持續增加,然而具體到辛貴武的案件,事情卻變得十分蹊蹺:當事人對欠薪并不否認,仲裁部門也給予認定,然而事情卡在法院這卻遲遲得不到推進,一等就是八年。欠薪方被查封的資產被悄悄換封,農民工都能找到欠薪者的資產,而執行部門卻似乎無能為力,嚴肅的司法裁定成為一紙空文。最高人民法院院長周強曾指出,讓打贏官司的當事人及時實現權益,要以高度負責的態度,通過依法糾錯,使正義最終得以實現。在前不久召開的中央政法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也特別指出,堅決反對執法不公、司法腐敗,進一步提高執法能力。我們希望,相關部門能真正落實中央的精神和要求,找到欠薪背后的深層原因,還給農民工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