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經濟報道(廣州)渾水做空事件后元氣大傷的新東方（NYSE:EDU），在教學網點擴張的問題上又出了麻煩，近日不得不“收回成命”。

1月29日，國內首家海外上市的教育科技企業新東方公布了2013財年第二季度財報。其中，公司報告期內凈營收同比升至1.659億美元，增幅達到30.4%；但在運營虧損一項中，這一數字卻高達2690萬美元。最終凈虧損1577萬美元，遠遜于去年同期凈利331萬美元的水平。

造成這一尷尬對比的，正是新東方2012年間的大躍進擴張。過去一年中，新東方國內新增教學中心達238家，遠超過公司內部計劃的80~100家新增目標。

“未來兩個季度我們不會再增加新的教學中心。”新東方首席財務官謝東螢在電話會議中緊急叫停了長達一年之久的瘋狂擴張，并明確表示，到今年五月前，公司還將裁員1000-1500人，關閉15-25個無利可圖的教學中心。“在不增加教學中心、通過提升利用率的情況下，預計今年營收可實現同比增長30%~35%。”

一位來自新東方內部的負責人向記者表示，現在的新東方已是一個有著三萬多名員工的龐大公司了，光是教師就有一萬八千名左右。這當中自然也會出現一些大公司的“綜合征”，比如冗員和擴張失察的問題。如今公司內部對前期教學點考察不夠細致的問題已經做出了明確整改要求。

擴張的代價

盡管教學中心的租金每年平均以10%-12%的速度持續漲價，并面臨著學而思這樣的競爭對手在一二線城市的強力狙擊，新東方還是毅然決定在2012年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大擴張。

謝東螢表示，過去一年，新東方開設了238個學習中心，嚴重影響了利潤，而這些過剩的情況或需要下兩個季度才能消化。

利潤驟降很快在新東方內部引發了對擴張失察的階段反思。前述負責人告訴記者：“過去一年新東方為了吸引更多學員能就近培訓，在教學點擴張的力度有所增大。但隨后得到的市場反饋中，有些新增教學點卻和市場不匹配。新設網點雖然服務到了一部分學員，但該區域本身的生源需求所帶來的回報卻遠不足夠。”

有媒體援引知情人士的消息稱，新東方內部高層曾表示，由于要應對SEC（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調查，公司才對去年擴張的規模控制不足。“新東方在過去側重營銷的方針是錯誤的。認為大量開設教學點，僅把營銷做好后學生就會來，其實是在走彎路。”

“正如絕大多數大公司一樣，發展中難免會遇到市場‘沖動’，而現在的動作應被視為事后進行的一次戰略調整，而非單純的戰略收縮。”該負責人解釋稱。

據悉，新東方此次針對過度擴張的補救之策是強化教學中心的利用率。新東方去年二季度的教學中心利用率曾爆出年內新低。目前新東方在全國有700多個教學中心，教學中心利用率的提升主要在于在課程設置方面更多利用現有成熟的、交通更便捷的教學點進行大課的教授，而在非熱門區域的教學點開設相對受眾較少的課程。

“就好像飯店不斷提高翻桌率一樣，教學中心的精細化管理后，課程的合理安排便意味著開設更多的課、增加學員人數。”該負責人也坦言，這對公司的課程管理上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最終能否完全落實需觀察一段時間。

新東方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俞敏洪指出，來自京滬以外二三線城市的營收同比增長40%，但作為新東方最賺錢的學校資源，北京、上海兩地在報告期內的表現卻十分疲弱，營收增長僅20%，凈利潤的下降卻超過了50%。“上海留學業務的收入占比不足50%，對于上海市場公司需要解決多方面的問題。”

裁員與流失

根據新東方此次公布的裁員計劃，今年五月前計劃裁去的這1000~1500名員工，公司將就其雇傭年限給予12個月薪酬補償，平均約為6000~10000美元不等的遣散費用。

而裁員所需的大量遣散經費之外，新東方本身面臨的師資力量流失問題其實早已引起了業界的關注。

新東方前培訓師李琳（化名）告訴記者，諸如新東方、學而思這樣的培訓機構在上市后都出現了大量的人員流失情況。“上市后，培訓產品價格水漲船高的同時，大多數員工待遇卻都不同程度的下降。其中，新東方老師的課酬下降非常之快，原本業界具有競爭力的薪酬已經不復存在。而在福利待遇方面，有些甚至還不到行業均值。”

事實上，新東方公司方面曾經傳出過多個薪資激勵的版本，最近一種說法是新東方將在未來十年回歸以老師為本的路線，為有“生產力”的老師將全面提升薪資，并為教師進行職稱化，按職稱享受股權和福利。然而這一說法暫未獲得新東方方面的證實。

前述負責人坦言，教育培訓市場的門檻本就很低，薪資競爭力很難長期維持。現在新東方雖然一年能做到三百萬的學員數，但教師的收入還是直接按勞計算，課酬下降很容易引發師資在同行業公司間頻繁流動。

無獨有偶，另一家登陸資本市場的教育機構學而思據傳也已將教師的年資設置予以取消，這對公司在挽留資深教師的方面影響頗大。（陳時俊）